
第二十三章:明玉珍决裂杠杆配资平台
采石矶的血还没褪尽,陈友谅已在五通庙旁筑起祭台。明黄色的龙旗在江风里猎猎作响,与庙檐下悬着的白幡形成刺目的对照——那白幡是给徐寿辉设的灵堂,此刻却成了新王登基的背景。张定边站在祭台左侧,空荡荡的左袖用麻绳系在腰间,玄铁刀被他攥得发烫,刀鞘上的"黄蓬"二字早已被血痂糊住。
"定边,接印。"陈友谅的声音裹着江风传来,他手里捧着枚虎符,鎏金的符面映着日头,晃得人睁不开眼,"即日起,你为大汉太尉,掌天下兵马。"
张定边没接,目光越过祭台望向长江。江面上的战船正在重新刷漆,天完的红巾旗被拆下,换上绣着"汉"字的玄色旗。昨夜他在帐中血书的谏言还摆在案上:"徐氏虽弱,民心未失;明玉珍据蜀,兵甲十万,若弃天完旗号,必成仇敌。"可此刻,那纸谏言怕是已被陈友谅烧成了灰烬。
"二哥,"张定边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左臂的断口在阴雨天隐隐作痛,"你忘了黄蓬镇的誓?咱们要的是驱逐元虏,不是换个名号称王。"
展开剩余71%陈友谅的脸沉了沉,将虎符塞进他怀里:"本王没忘。但如今朱元璋在应天称吴王,明玉珍在四川私铸钱币,若不立国号,何以号令天下?"他转身对身后的张必先扬了扬下巴,"必先已拟好诏书,昭告天下徐寿辉'禅让'帝位,你只需管好军队,其他的不必多问。"
张必先捧着诏书的手微微颤抖,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张定边空荡荡的左袖,喉结动了动,终究没说一个字。三日前在江州,他曾拉着张定边的衣袖劝:"三弟,大哥心意已决,你何苦再争?"那时张定边正用烙铁烫伤口,皮肉烧焦的气味里,只回了句:"有些东西比胳膊金贵。"
七日后,使者从四川带回的消息,像块巨石砸进江州城。陈友谅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,新制的龙椅还带着松木的腥气,听见侍卫回报"明玉珍斩了信使",他手中的朱笔"啪"地掉在奏章上,朱砂在"蜀地纳贡"四字上洇开,像泼了滩血。
"反了!"陈友谅一脚踹翻案几,青瓷笔洗在金砖上摔得粉碎,"当年若不是我派船送他入川,他至今还是个贩布的!"他猛地转向张定边,玄色龙袍的下摆扫过散落的奏章,"太尉,即刻点兵三万,随我西征!"
张定边正用布巾擦拭玄铁刀,断袖随着动作轻轻晃动:"大哥,蜀道难行,明玉珍在瞿塘关经营三年,易守难攻。况且朱元璋在东线虎视眈眈,此时西征,必遭两面夹击。"他将刀鞘重重顿地,"臣请大哥收回成命,重修与蜀地的关系。"
"关系?"陈友谅冷笑一声,抓起案上的战报扔过去,"他在重庆为徐寿辉立庙,追谥'应天启运献武皇帝',这是把刀架在本王脖子上!"战报上沾着的墨迹未干,写着明玉珍已派莫仁寿守夔门,断绝了与江州的所有往来。
就在此时,亲卫匆匆闯入,手里捧着一封从张必先帐中搜出的密信。"主公,张丞相私通明玉珍,这是他们的往来书信!"
陈友谅拆开密信,脸色瞬间铁青。信中张必先不仅泄露了江州的布防,还与明玉珍约定"共讨弑君逆贼"。最刺眼的是末尾那句:"定边忠义,可劝降之。"
"好个张必先!"陈友谅将密信撕得粉碎,"传旨!张必先叛逃,着张定边率五百精骑追杀,死活不论!"
张定边的心猛地一沉。他接过令牌,指尖触到冰冷的铜质,突然想起黄蓬镇结义时,张必先总爱把板斧借给孩童当玩具,说"刀是用来护人,不是杀人的"。
追兵行至夔门时,终于在江边截住了张必先。他没有逃跑,只是坐在一块礁石上,望着蜀地的方向发呆,身边放着个小小的包袱。
"三弟,跟我回去吧。"张定边勒住马,玄铁刀垂在身侧,"大哥或许会念旧情。"
张必先转过头,脸上没有惊慌,只有一种解脱的平静:"二哥,你我都知道,回去就是死。"他从包袱里拿出封信,扔给张定边,"这是我给你的。"
信上只有寥寥数语:"明玉珍已与朱元璋结盟,鄱阳湖将有大变,保重。"字迹潦草,像是匆忙写就,末尾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"蜀"字。
张定边捏着信纸,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——是陈友谅派来的监军。他猛地挥刀劈向旁边的芦苇丛,喊道:"贼人跑了!快追!"
待监军的注意力被吸引,张必先已乘小船划入江心。他对着张定边的方向拱了拱手,身影很快消失在瞿塘关的雾气里。
张定边望着空荡荡的江面,将信塞进怀里。芦苇丛的风吹过断袖,带着蜀地特有的湿气杠杆配资平台,像一声无声的叹息。他知道,张必先的叛逃不是结束,而是一场更大风暴的开始,而那风暴的中心,就在鄱阳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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